悼念巴尔代萨里:艺术界真正的巨人
古往今来,艺术界一直都是人才辈出的竞技场。然而若说到真正的“巨人”,身高接近两米的艺术家约翰·巴尔代萨里似乎当之无愧。然而昨日,这位杰出的艺术家于加州逝世,享年88岁。时尚芭莎艺术谨以此文悼念这位艺术界的巨人。
美国概念艺术家约翰·巴尔代萨里(John Baldessari)身高6尺7英寸(约两米),绝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巨人。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今已逾杖朝之年的他就算在几十年前也绝不是运动的最佳人选,无论是篮球还是排球都从未引起巴尔代萨里的丝毫兴趣。
艺术家约翰·巴尔代萨里(John Baldessari)
正相反,与满头银发相连接的白色胡须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位充满智慧的长者。有时,巴尔代萨里会痴痴地望向远方,用他的湛蓝双眼目睹时间流逝、洞察艺术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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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代萨里生长在美国圣地亚哥郊外的小镇,从小目睹父亲捡拾工业废物长大。不过,父亲从事的这种脏累职业非但没有给他留以自卑心理,反而启发了艺术家之后的创作方法——将旧照片拆分、拼贴。
约翰·巴尔代萨里《Stonehenge》,67.3×74.9cm,2005年 © John Baldessari
约翰·巴尔代萨里《Money(with Space Between)》,1991年 © John Baldessari
幼时的他还常常与一根钉子共度午后时光,简单的钉上、拔出动作使他玩得不亦乐乎。而当时为水龙头拆除栓塞、修修补补重新刷漆的工作经历,同样为他带来灵感,甚至于后世延伸为他的艺术商标。
约翰·巴尔代萨里《The News:Three Men Leaving House…》,2014年 © John Baldessari
约翰·巴尔代萨里《Ben's Jacket Drapes…》,2015年 © John Baldessari
正是因为成长经历的与众不同,他的作品自然地带有很高的欣赏门槛——将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和极少主义熔为一炉的流行艺术。就艺术家本人来说,他的作品还将讽刺、幽默、荒谬等原意相差悬殊的概念“混为一谈”,以至于想要解码他的概念艺术几乎不可能。
不过,巴尔代萨里倒是从不把“不被理解”放在心上,这甚至是他的创作目的之一,就像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André Gide)所说的那样:“不要太快理解我。(Don’t understand me too quickly)”所以艺术家一直对自己有个相当清晰的定位——主修叙事,辅修抒情的作家。“我不想刻意诙谐,因为我的工作就是报道这个无聊世界的荒谬与不协调。”
约翰·巴尔代萨里《Miró and Life in General:Pertinent》,布面丙烯,242.9×126.1×3.8cm,2016年
其实对于大部分艺术家来说,“不被理解”才是人生常态,而他们认为无声的回应是一种积极的美德。“我们无法左右他人的解读,即便它使我感到难过也做不了什么,到最后我甚至察觉不到评论的对象是我。”
而这也许就是艺术家与观众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就连巴尔代萨里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创作于上世纪60年代的作品《Quality Material…》如何在2007年的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以440.8万美元成交,并创下其个人最高拍卖纪录。
约翰·巴尔代萨里《Prima Facie(Fifth State)》,2006年 © John Baldessari
这件作品甚至与艺术家本人从未有过身体接触,巴尔代萨里也仅是这一想法的提出者而已。它的创作过程如下:《Quality Material…》=油漆工人将艺术家衬衫口袋上的文字印刷到原有的画布之上。这个无厘头的后现代主义等式看似毫无技巧可言,但在如今看来,它在当时却有着革命性的意义。
如今的约翰·巴尔代萨里最为人所熟知的身份之一便是概念艺术家。但是在他本人看来,当时自己的一些创举完全是对内心呼唤的回应,是从未经过刻意雕琢和精心设计的结果。
大约在上世纪60年代末,巴尔代萨里注意到当时人们所认为的抽象表现主义艺术非常晦涩,且无法与观众建立起直接联系。这种极具私人性的创作语言直接导致了抽象表现主义艺术的式微局面。
约翰·巴尔代萨里《Planets(Chairs, Observer, White Paper)》,1987年 © John Baldessari
而一直对文字饶有兴趣的他此时自问自答道:“为什么不呢?如果按照专业的艺术定义,只要笔触存在于画布之上就可称之为作品的话,那我当然可以将文字‘画’上去。”此外,巴尔代萨里的另一个迷思,在于他始终不能理解摄影与艺术为何有着完全分离的历史。由此,他决定同时探索这两个领域,而这也被后世定义为其脱离传统艺术的开端。
约翰·巴尔代萨里《Frames and Ribbon》,1988年 © John Baldessari
然而艺术家却从未将自己视为此项创新或运动的领头羊。当时的他对未来毫不知情,以为自己要终身停留在最初的小镇朝九晚五地教书,周末提起笔来随便创作些什么。但在后来,巴尔代萨里发现这里非但没有为他的艺术设限,甚至给他提供了无边的创作自由。
约翰·巴尔代萨里《Upward Fall》,混合材料,243.84×175.26cm,1986年 © John Baldessari
“我做艺术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这是他在创作出第一幅“文字绘画”后的直接感受,它同时让艺术家发现了可以真正表达自我的载体。
到了上世纪70年代,巴尔代萨里的创作延伸至录像、视频领域。在这块肥沃的未耕之地上,他上演了多场看似随性荒诞却极富内涵的表达。
约翰·巴尔代萨里《Untitled》,混合材料,24.8×18.7cm,1986年
约翰·巴尔代萨里《Double Play:Eyeball Kid》,布面油画、丙烯,190.5×182.56cm,2012年
但随着随时间的发展,西方的性别观念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性别平等也好、女权主义也罢,新时代思潮将既有的文艺审美推向了一个全新舞台,而这自然也影响着艺术家对于性别议题的表达。巴尔代萨里便在此时机敏地察觉到这时大家心中的男性已变为一位身着燕尾服、手拿马丁尼的绅士;而女性较之前也更加健谈。
约翰·巴尔代萨里《Marilyn》,2016年 © John Baldessari
在众多艺术家中,巴尔代萨里认为杜尚(Marcel Duchamp)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权主义者,这个身份自不必被他人提出,也时刻流淌在他的法国血液中。但是巴尔代萨里却从未将自己划分至某个阵营,因为对他来说性别只是一种符号。
作为当今世界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他脑中的想法似乎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曾几何时,他还被人提问是否有过大脑被“堵住”的经历,巴尔代萨里回复道:“喜新厌旧会使我一直非常脆弱,我害怕无法产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所以我必须时刻打开‘爆米花机’,逼迫自己不断爆发出新的火花。”
精彩回顾:
[编辑、文/赵子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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